天聪汗钱穿上十小样收藏小记

泓炎

天聪汗钱，铸于后金可汗爱新觉罗·皇太极（清太宗）在满洲即位，改元天聪之时，即天聪元年（公元1627年）。《清通志·食货略》载为天聪二年（公元1628年）。钱径4.4厘米，重约2.2克，此为老满文当十大钱。面文按左上下右序读，直译为：天聪汗之钱，俗称“天聪汗钱”。钱背可分作二品，一品为穿左“十”，右“一两”，较为难得，“华谱”标为三级，5000元；另一品为穿上“十”，右“一两”，极为罕见，传世绝少，“华谱”标为一级，20000元。这种制式因袭了明代天启制钱，为记值记重制。旧谱还载有汉文“天聪通宝”小平钱一品，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。

我所要记的，正是上述第二品穿上“十”者。此钱直径3.59厘米，穿径（含内廓）1.59厘米，厚2.4毫米，应是小样版。但许多泉谱并未载有此种版式，不少大家之作也曾提及天聪小样，属脱谱品。我得到此钱，还有一段“奇遇”要讲。

初见这枚钱币是不久前在师傅开的店里。有个乡下人手拿钱币对我师傅说：“老板，看看这块东西卖得个什么价？”我一眼就看出这是枚天聪汗钱，是素来被泉界视作稀罕之物的天聪许钱——而且还是珍贵的上“十”品，只是比书上所载的要小上一圈。我当即便认为，这会是一枚极具研究价值和收藏价值的钱币，于是便对师傅使了个眼色，道：“这钱就让给我处理吧，反正您的好东西也不少，不缺这一枚两枚的。他不想他竟欣然答应了。

作为一名泉者，拿到一枚钱币，考虑年代、价值都还是次要的，最重要的是先鉴别它的真伪。我通过仔细地辨认，能够肯定，这是一枚真币。

首先，我们先看文字。老满文笔法均匀流畅，俊美而秀挺。我虽不懂满文，但仍能从中寻找到书法艺术的美感，这绝非仿其新铸所能达到的。将其掷地，声音清脆，不带转音，倘是新铸的钱，掷地或者两泉相击之时必有转音，旦含火气。然而此钱火气已脱，必是久经行使或出土的旧钱。再看钱体，包浆沉着，呈古铜色而偏黑，没有丝毫飘浮之感。为了验证，我还借来炊具，将水烧开，使之在沸水中反复翻滚，而包浆毫无脱落，依然沉着、凝重。从这一点看，绝非伪造。按照古代的危重铸币工艺，锉痕也是鉴定中及为重要的因素。此泉锉痕规整，力度钧一，显然不是一手拿钱，一手拿锉而伪造出来的零乱不均的锉痕。

确认了这是枚真钱后，我便和他讲起了价钱。或许他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种一无所知，只是认为手中之物能换上个一块两块的也就足够的人。他知道，钱币的价格是有书可查的。我惊疑，他不会找到图谱后就叫高价罢？但也无奈，我只得搬出书来，给他翻。要不怎么说是“奇遇”呢？他翻到天命许钱小平时就停住了，看了看手上的钱，又看看图谱，对我说：“就是这个，可我这个要比书上的大些啊！”的确，天命、天聪都是老满文钱，看似一样，实则不同。我心中暗喜，灵机一动说：“这好办，上面标50元，我出六十块买你这大些的不就行了吗？”“不！我要70！没有70不卖！”“70就70，成交吧！”

于是，我用70块钱买下了这枚钱币。随后约来几名泉友，一齐切磋。除了对我投来羡慕的目光以外，他们还提出了些疑议：认为这是后铸钱或当朝的私铸钱，边炉钱等等。

对于这些说法，我也曾加以考虑，然而认为这几种观点不尽正确。从钱的外观来看，这不可能是后铸币。在外廓内侧有一丝浅浅的锈迹及土色，虽然不深，但仍能证明它曾经入过土，且经历了较长的岁月才得以形成。然而肉上又裹有一层沉着的包浆，显然是枚熟坑品，且出土年代久远，由世人玩弄，因为我们可以看到，钱体有明显磨擦的痕迹，但又不是利器所致。由于包浆覆盖浅锈，浅锈又压着包浆，锈迹包浆相互交融，浑然一体。所以，我推断，此钱必定在铸造成形后流通了极长一断时间，这样便形成了最底层的包浆，然后入土，经历一定年代后，形成我们现在看见的锈迹，即又重新出土，被人收藏、玩弄，年岁一长，则又裹上厚厚的另一层包浆。如此便有了今天锈迹、包浆浑然一体的现象。所以这绝不是短时间可以形成的，必经历了一个十分漫长的年代。这样，也就排除了后铸的可能。

我们还可以从钱体风格来分析，此钱不仅制式上继承明天启的计重制，而且在风格与铸造工艺上都与明代末期铸币如出一辙，所以定是同一时代的产物。由此两点，后铸之说也便不攻自破了。私铸的可能也不大，可以看到，这枚钱币作精好，品相优美，边廓坚挺，文字秀丽，铸造工艺之高，技术之精湛绝非民间私铸可以达到的。至于边炉，确实不好否定。的确有可能是当朝政府的边炉减重小样钱，因而成为小样。既便如此，它还是堪得上是美品。

由于脱谱，加之资料有限，我的认识也许过于肤浅。若有此泉品信息，请与我联系，E-mail：davidxipian @sina.com 我诚心接受泉界同仁的指教。